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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4 章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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錢的,變成最有價值的,魏嬿婉,你得好好琢磨。”說著,他的手順著她面上的淚痕,從眼角撫至尖巧的下頜,在那羊脂玉般的肌膚上摩挲一陣,見魏嬿婉沒有反抗,低低一笑。

進忠也不大明白自己,為何偏偏對一個小宮女起了不該有的心思。雨夜那日,他甚至想憑著手中的權力,強要了她。但後來他發現,這宮女是個妙人,不但慣會揣摩人心,也上進好學,雖常處困境,卻也能伺機而發,可見她頗有幾分能力。於是進忠對她的心思也從單純的貪於容貌變成了真心的欣賞。

今日皇帝上朝,面上含笑,頗有幾分春風得意的模樣,他便知道魏嬿婉定使他十分受用。但不知為何,進忠見此偏生了悶氣,之後更是偷了空兒來瞧她,原打算看一眼就走,哪裏想一見到她那睡著了還掛著委屈的小臉,他便走不動道,神使鬼差地,就這樣坐在她身邊,伸手摸上她的腰。

“進忠公公,皇上……沒交代什麽麽?”魏嬿婉下了決心,日後自己決不可輕易落淚,她既已入局,便要搏出個模樣來,讓皇帝心裏有她一分位置。

“皇上沒說什麽,但瞧著卻是對你十分喜歡。”進忠耐心分析,“你只需投其所好,繼續伺候好了,自然有你的好處。”

“投其所好……請公公教我。”魏嬿婉仰起小臉,定定地看著進忠。

進忠微微瞇眼,一字一句地輕輕道:“附庸風雅。”

五、折辱

“嫋晴絲吹來閑庭院,搖漾春如線。停半晌整花鈿……”

禦花園中花叢掩映,隱隱傳來絲竹之聲

“誰人在此唱曲?”愉妃停了步子,冷聲問道。

葉心挑眉,不屑道:“準是那新封的魏常在,奴婢聽聞她專門在宮外尋了優伶來,學那些不入流的手段呢。”

“哼,靡靡之音。”魏嬿婉麽?她認得,不就是那個花房的小宮女麽,想不到如今好手段,竟也爬到這人上人的位子上來了。

對於魏嬿婉這樣魅惑主上的人,愉妃本就厭惡至極,在她看來,凡是使手段爭寵的,皆是心懷鬼胎之人,而魏嬿婉,恰巧就是其中之一。

“給愉妃娘娘請安。”魏嬿婉將廣袖一挽起,盈盈拜倒。

愉妃居高臨下地俯視她,也不叫她起身,問道:“你在做什麽?”

“嬪妾在學曲兒呢。”魏嬿婉答道,因唱了幾日曲兒的緣故,她的聲音愈發地婉轉,一出口便會輕輕巧巧地拐幾個彎,任誰聽了都覺著十分誘人。

“唱曲?唱的什麽?”愉妃本能地覺得眼前這個看似嬌柔的女子是個極大的威脅,不但使盡心機爬上龍床,更是霸占皇帝的寵幸多日,從卑賤宮女到小主常在,一步登天,足見其手段,若再不給個教訓,便是下一個嘉妃,威脅自己和嫻貴妃,後患無窮。

“回愉妃娘娘話,是《牡丹亭》。”魏嬿婉跪著,心裏懼怕又委屈。她清楚地知道,自己位份低微,愉妃有皇貴妃這樣的靠山,又有兒子撐腰,拿捏她一個小小的常在,十分容易。自己在這後宮裏,就像砧板上的肉,任人宰割。

“呵,淫詞艷曲。”愉妃下了定論,冷冷斥道:“身為妃嬪,當謹守婦德,你卻在此擺弄這般不入流的東西,該當何罪!”

魏嬿婉慌忙伏身乞饒:“嬪妾知錯,再不敢了!”

“本宮既然撞見了,便不能不管。”愉妃並不瞧她,伸手撥了撥護甲,“就罰你在此跪足兩個時辰,回去再抄百遍女則給皇貴妃送去,向她請罪。葉心,你在此看著她。”說完徑自扶著宮人的手緩步離去。

魏嬿婉心中不忿,斜睨著她離去的背影,低聲道:“嘁——”

啪!

一記耳光扇在魏嬿婉白嫩的臉上,立刻就腫起了幾道紅印。

葉心吹了吹手,身子斜在假石上,笑道:“魏常在慎言,這以下犯上,奴婢還是管教得的。”

魏嬿婉完全被這一巴掌打懵了,一時說不出話來。眼淚在眸中緩緩積蓄,又不想在旁人跟前失了臉面,只得低頭咬牙忍著。

她不明白,自己有什麽錯,要被愉妃要這般針對。這《牡丹亭》所寫的,不過是兩情相悅之事,宮中連《墻頭馬上》這樣寫淫奔的玩意都能堂而皇之地排演,怎麽就容不下她唱一句“良辰美景奈何天”?

魏嬿婉恨恨地想,以尊欺卑,當真便毫無道理可言,這紫禁城,原就是傾軋之地,她勢必與她們爭一爭!

夏日本就酷暑難當,愉妃又故意將她罰跪在無蔭無遮的青石道上,上有烈日當空,下有炎炎焦土,魏嬿婉不多時便覺得煎熬非常。

身上原本層疊繁覆的華麗戲袍此時成了令人難以忍受的累贅,驕陽煎烤,魏嬿婉卻覺得自己身上陣陣發冷,嗓幹舌燥。

葉心站在陰處,見她有些不支,幸災樂禍道:“喲,到底是個正經主兒,享了幾日福,就這般嬌貴起來。”

魏嬿婉神思恍惚,無力與她爭辯。

春嬋見狀,急得幾乎要哭:“葉心姐姐,求你讓我們主兒好歹喝一口水,再這樣下去,誰也受不了呀。”

葉心卻立在樹蔭下冷笑:“我也不過是個奴婢,可不敢違了愉主兒的命令,怪只怪魏常在自己不守規矩。當日伺候大阿哥的時候,她也是那般狐媚,純妃娘娘心善,打發她去花房,沒想到她倒還能一步登天,嘖嘖,若要我說,當時就該依著我們愉主兒的主意,隨便尋個由頭打發出宮去,今日咱們也清凈些,省得瞧見狐媚手段汙了眼睛。”

葉心的話,魏嬿婉聽得一清二楚,她萬沒想到,自己當年突然被貶,竟有愉妃的手筆。

愉妃……珂裏葉特·海蘭……好,好得很,你原來早就開始算計我……若不是你,我怎會受這幾年屈辱!

魏嬿婉氣血上湧,猛地嘔出一口血來。

“主兒!”春嬋撲上來扶她,魏嬿婉只記得春嬋那張焦急的臉,便再無意識。

嗒,嗒,嗒……

魏嬿婉似乎走了一段很長的路,她不知道自己要往哪走,也不記得自己的來處。

這是要一段長長的宮道,高高的紅墻,擡頭只能看見一方藍瑩瑩的天。

“魏嬿婉,你可後悔?”

她聽見有人問她。

“不。”她這樣回答那聲音。

不後悔,因為她已無路可退。她向來是個朝前看的人,在泥裏掙紮了許久,自然是要抓住了一切機會往上爬的,若事事瞻前顧後,她必定活不到今日。

“你要如何走下去?”

“我……我要爭寵,要奪位,要……要讓她們全都跪在我的腳下!”她越走越快,最後甚至奔跑起來。

她看見,宮道的最遠處,似乎有一道微光。

“若要你做虧心之事,你不怕麽?”

“我……”她猛然停下腳步,不知如何作答。

她看見了一個身著華衣的女子,不,一個身著華衣的自己,站在宮道盡頭。

“若要人不知,除非己莫為。”另一個自己似乎明白她的猶疑,循循開導:“你如此,海蘭如此,如懿也如此。”身著華衣的自己邊說邊轉身,往那微光處走去。

她還尚未來得及想明白這句話的意思,便又陷入了一片黑暗。

不知在這黑暗中沈浸了多久,魏嬿婉恢覆意識時,已是天光大亮。

“咳咳……”

“主兒。”春嬋驚喜地上前,為她斟了杯溫水,“您可算醒了。”

魏嬿婉就著春嬋的手潤了潤嗓子,“我睡了多久?”

“兩日。”春嬋邊說邊為她掖好被角,“太醫說您這是中暑,加之氣結於心,才昏倒了,皇上親自來看過,還說此事時愉妃做的過了,讓您不必憂慮。”

“皇上……還說了什麽?”

春嬋搖頭:“除了這,便是要主兒安心養病,並無其他囑咐了。”

魏嬿婉心底嗤笑,呵,皇上……想來也並不真心要為她主持公道,愉妃這般折辱折磨於她,也不過簡單一句“做的過了”便輕輕帶過。

這宮裏,誰也靠不住。

魏嬿婉臥在床上,神色愈冷。

“主兒,該上藥了。”春嬋捧著一只藥盒,走近床前。

“什麽藥?”魏嬿婉支起身子。

“主兒那日在烈日下暴曬,傷了肌膚,這是太醫院調的蘆薈膏,最是舒緩肌膚。”說著挽起魏嬿婉的袖子,用木簽子刮了一層,薄薄敷了。

“倒是好東西。”魏嬿婉感慨。

“可不是。”春嬋邊上藥便道,“原本太醫並不知曉主兒身上的傷,是奴婢給主兒換衣時瞧見的,進忠公公說著曬傷用蘆薈膏最好,奴婢便去求了一盒來。”

“進忠?”魏嬿婉一時不解,這個禦前太監怎麽就如此了解自己的日常起居?

“是呢。”春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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